一宇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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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肥中心记事05(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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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的滑板车

 

面对类似于新娘发现婚礼上没有蛋糕而逃婚的荒唐情景,寄昙说犹如偶像剧男主一般帅气地追了出去。他跑得汗流浃背,直到发型都像冰淇淋甜筒还没入口就被一把甩在地上一样狼狈,才终于找到了楚天行。只见他蹲在一棵大树下,一只手正撩起T恤的下摆给自己擦眼泪,另一只手拿着一根树枝在画圈圈,不知道在诅咒谁。肥肥的四层肚子露了出来,白花花的看上去又软又嫩,实在是太可爱了。

 

“甜心。”寄昙说来到树下,拉了拉楚天行,“你还是站起来吧,这样对膝盖负担重。”

 

一般过度肥胖的胖子,医生都会建议不要长时间蹲着,因为异于常人的重量会对膝盖造成巨大压力,同样道理,过度肥胖的人一般也不建议在跑步机上长时间奔跑。

 

楚天行听了哭得更厉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嘲笑我胖。怎么了,胖子就不能蹲着哭吗!”

 

寄昙说摇了摇头,也蹲了下来:“好,那我陪你蹲着吧。”

 

楚天行一听寄昙说要陪他蹲着,便像一只树懒一般艰难地抱着树站了起来。他知道寄昙说膝盖不好,以前他是个职业运动员,就是因为膝盖受伤才结束职业生涯的。

 

“你给我站起来。”楚天行觉得自己被寄昙说剥夺了蹲着的权利,现在还要劝寄昙说站起来。被这个看上去正直老实的男人吃得死死得,他不禁气急败坏。

 

寄昙说老老实实站了起来,心里喜滋滋的,但看楚天行满脸怒容,善良的内心不禁有点愧疚,便把胳膊伸了过去:“你老说我皮肤白得和奶油似的,要不你凑合一下,把这个当蛋糕解解馋。”

 

楚天行也不同他客气,直接抓住胳膊就一口咬住,咬了一会儿也没见寄昙说喊疼,又再接再厉加大了力道,直到牙齿都咬酸了才放开。

 

“喂。”楚天行抬起头看了寄昙说一眼,发现他满脸忍耐的神色,“疼不疼?”

 

寄昙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那……那我帮你吹吹。”楚天行对着那个印着自己血盆大口的手臂呼呼一顿乱吹,忽然就被寄昙说一把压在树上。

 

“那你要吃我的吻吗?”寄昙说突然问他。

 

楚天行眨巴了两下眼睛:“……要。”

 

这个吻自然是比奶油蛋糕要好吃多了。

 

 

 

一般奖励蛋糕那天是整个减肥中心的休息日,晚上不再安排什么健身课,大家早早回到自己的房间,享受自己的夜生活。

 

105公斤的绮罗生刚洗完澡,拿着一根医生在奖励大会上奖励给他的棒棒糖,心情愉悦地往一留衣的房间走。可是,当上帝慷慨地为你打开一扇门的时候,往往会在门口放一块香蕉皮。绮罗生刚拆开糖纸,正要把糖塞进嘴巴,就被一根硬邦邦的东西砸中了身体,紧接着被一个巨大的身影扑倒在地。

 

绮罗生被压得眼冒金星,在一片乌云压顶的茫然中,忽然觉得自己头顶凉飕飕的。当然绮罗生不是地中海发型,他凉飕飕的体感来自于他那顶被撞飞的布帽。因为长了一双非同常人的耳朵,绮罗生打小就受尽了嘲笑。那时候大家都土里土气的,哪看过魔戒这样大片,自然对精灵耳一样的耳朵没有认知。童年的遭遇导致他到现在都一直戴着帽子,把耳朵尽可能地遮盖起来。

 

他颤抖着把手伸出去,像瞎子摸象一般去摸索身前的地板,想把自己的宝贝帽子找回来。那勇气就好像小燕子被抓去打工,在黑店老板娘一阵毒打中,还要去抢那个被脏水泡发的馒头一般。

 

“你……你没事吧?”身上那个男青年终于开了口,说完还把帽子递给了他。

 

绮罗生气若游丝:“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

 

那个男青年听完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一把扶起了绮罗生,绮罗生尚在头晕目眩中,干脆一把抓住了把他打倒的那根硬邦邦的东西,一屁股又坐回了原地。

 

半天后他才睁开他的眼睛:“是哪位高手啊……”

 

“意琦行。”

 

115公斤的意琦行是个大龄单身男青年,是减肥中心最白的胖子。别看他平日不苟言笑,冷淡异常,但他却有个很耐人寻味的爱好,就是骑滑板车。他的滑板车还特别特别贵,牌子叫神瑞,还是厂商专门为他量身(体重)定制的。他今天刚好趁其他胖子们回房休息,在空荡的走廊里练习滑板技巧,可惜车速太猛,直接在走廊尽头把一个陌生年轻人撞倒了。

 

“你不就是那个……看水饺一眼,水饺立刻能变速冻饺子的冰棍!”绮罗生目不转睛看着高冷男胖子,他蓝蓝的眼睛,白白的皮肤就像胖子里的王子一样。

 

意琦行听他这么说也不在意:“没有哪里受伤吧?”

 

绮罗生刚宽容地摇了一个大概60度不到的头,忽然就跳了起来:“我的糖!”

 

他转眼一瞧,便在不远处一个簸箕那寻找到了他那根摔得只剩一半的糖。“啊啊啊啊啊啊,我的糖!我的糖!你赔我的糖!”

 

对于减肥中心受尽苦难和诱惑的胖子来说,这仇简直和夺走命根子一样深重。

 

意琦行愧疚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在他这么高贵冷艳的人生中,从未有过一刻如现在一般窘迫。

 

“对不起,我能不能下个礼拜赔给你?”

 

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的绮罗生,本质上是个不爱计较的汉子,他捧着自己心爱的棒棒糖,骄傲地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没想到这个动作让意琦行更紧张了:“怎么了?我把你撞得流鼻血了吗?”

 

绮罗生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控制力度不把眼泪晃出眼眶:“想哭的时候,把头抬起来,这样眼泪就会流进眼里。”

 

意琦行忍耐不住终于开了口:“你今年几岁了?”

 

“十八岁。”

 

意琦行摇了摇头:“果然是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绮罗生。”绮罗生继续仰着脑袋,因为他还想哭。

 

“好的我记住你了。” 意琦行说完就骑着他的滑板车溜达回了自己房间。

 

当然绮罗生发现意琦行跑了的时候,意琦行早已把自己的神瑞擦得蹭亮,然后洗洗睡了。

 

 

这边龙宿和剑子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冷别赋从减肥中心正式搬了出去,龙宿就被医生通知第二天就可以搬回VIP房居住,以后吃饭、上课都是专门的服务。本来,龙宿是巴不得早早搬离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但从昨天被通知可以换房开始,他心里就开始不踏实起来。

 

他洗完澡出来,看到剑子还穿着刚才在外面活动的衣服躺在床上看书。

 

“喂。”他皱着眉毛叫了一声剑子,“你去不去洗澡?”

 

剑子书也不放:“我睡前洗。”

 

“你不要总是躺着看书,对眼睛不好。万一近视了,你那张胖脸,眼镜得配得多大。”

 

剑子放下了书,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了,我去洗澡。”

 

龙宿这下又不肯了:“算了,你躺回去吧,还是等我睡前你再去洗。你每次洗完澡都兴奋得像只猴子似的。”

 

剑子两手叉腰:“嘿你今天是在表演你有多难弄是吧?你不让我洗我偏去洗!”

 

说完就直接走进了浴室,哗啦啦啦了一刻钟后,剑子拉开了浴室门。

 

“那个龙宿。”剑子从浴室里露出了一个脑袋,“能帮我个忙吗?”

 

“干嘛?”

 

“我刚才进浴室前忘记收了在阳台上晒的毛巾还有……内裤。”剑子说完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

 

没想到龙宿这次倒没多说什么,真去阳台一阵忙碌,过了一会儿给剑子递去了两条毛巾。

 

“我要的裤子呢?”剑子面怀期待地看着龙宿。

 

“品味太差,丢了。”

 

“这是我的东西,怎么能说丢就丢!”要不是剑子现在赤条条地探着半个脑袋的处境过于尴尬,他早就跳起来了。

 

“喏。”龙宿递给他一条紫色的内裤,又生怕他嫌弃似的加了一句:“新的。”

 

剑子接过内裤,一摸就知道是高级货。他心里一面骂着打倒资本主义,一面还是无法抗拒地穿上了这条昂贵的裤子。

 

两个人自顾自躺回了床,剑子竟有些犯困,便问龙宿:“我拉灯了哦?”

 

龙宿闷在被窝里“哦”了一声。

 

谁知道这边两人刚一拉灯,隔壁一页书那里就开始表演了。

 

他和一步莲华、佛剑分说三个人组了一个媲美S.H.E的打歌组合。他是男高音版Selina,一步莲华应该是类似于Hebe这样的角色,那么佛剑就是Ella了。

 

龙宿和剑子听他们从《女生宿舍》这张专辑所有歌唱到了《美丽新世界》,当《super star》的摇滚音从隔壁跑出来的时候,剑子终于受不了了。

 

“好吵!我要去隔壁骂他们扰民!”剑子正起身在黑暗中找拖鞋,龙宿便开了口。

 

“别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不如拿两条被子盖住头睡,比刚才盖一条被子的强。”

 

剑子在黑夜中瞪大了自己铜铃般大的眼睛,龙宿什么时候是这样忍气吞声的人?太阳真是从地底下钻出来了。

 

震惊之余,剑子还是从客观角度考虑:“可是我们每人就一条被子。”

 

龙宿说:“你把你被子拿过来盖我被子上,不就两层了么。”

 

“那我晚上睡觉盖什么?”剑子想龙宿这条贼龙果然只考虑自己。

 

“你和我挤一张床就可以了。”

 

剑子再一次被震惊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才爬上龙宿的床,还特地拿手去碰了喷龙宿的额头:“你今天没病吧?”

 

龙宿一把拍开剑子的手:“我很困,你赶紧睡,别磨磨蹭蹭的。”

 

他一躺到龙宿身边,龙宿便把被子蒙在了两个人头上。两人缩在一起,又是两个胖子,难免肉碰着肉。他身上还穿着龙宿给的内裤,又和他分享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但旁边的龙宿好像还真的睡着了,发出特别均匀的呼吸声。

 

剑子原本以为龙宿在那么艰难的环境里能睡着,也是好应对的人,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了。他偷偷张开眼便看到被窝里一双闪着金光的眼睛盯着他看。

 

“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我没有。”龙宿淡定地闭上了眼睛。

 

“那刚才对着我金光闪闪的是什么?”

 

“是金钱的气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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