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宇任平生

城市山歌
已弃号

做人失败ABO(豪药)10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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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后,鸩罂粟有些仓皇地站起身,以两手贴着裤袋的姿势后退了半步。

他还没准备钻戒。

岳灵休瞪大了双眼,嘴唇颤动了一下:“怎……怎么?”

“……没。”他低下头按了按自己的头发——经过理发店的打理,发型早已恢复正常,但还是暂时改不了这习惯。“那我再坐回去。”说完就又拉回座椅坐了下来。

岳灵休垂眼看着那双端端正正放在膝盖上的手。手指白净纤长,骨节分明,每片指甲都修得很短。因为不得不频繁地洗手清洁,鸩罂粟手背上的皮肤偏于干燥,关节处甚至有些略微起皮,但仍不影响美观。岳灵休盯着看了一会儿后,有些福至心灵地把左手牵了过来,然后将戒指慢慢套上无名指,并用拇指轻轻按住戒托上的钻石。

鸩罂粟的手随着指环的推动微微颤抖了一下,之后便任由对方这么握着。低头看着脚下那块红底蓝花的地毯,他感觉自己的耳根有点发热。

按照事先提出的要求,餐厅里开始播放一首法语的抒情慢摇,头顶上的吊灯渐渐暗了下来,只有烛火在四方的玻璃盏里往上跳曳着。

岳灵休在昏暗的烛光里仰起了头,生平第一次真切地感到了成功在望。

爱意蓬勃了他此刻的创作激情,急迫烧灼着他的心。读过的雪莱济慈从记忆管道里涌出,浇灌贫乏的灵感,让抒情临时抽枝发芽。

“小鸩。”他异常郑重地说,“能认识你真是我岳灵休这辈子最走运的事。如果你还肯和我结婚,那必然是岳家祖坟都冒青烟了。”

这都说的是什么话。

“我打了三十九年的光棍,直到遇见你,才有扯证的想法。这辈子,我心里横竖就你这么个人。无论你答不答应,我都只对你一个人好。”

这倒是不亏。

岳灵休看了眼鸩罂粟背后那扇红漆窗户,窗棂切割出的一小块夜空中依稀散落着几颗星星。他抬起手指着窗外:“……你即使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要报个太空旅行班上天给你摘下来。我不是说着玩的。”

上了太空也没办法把星星摘下来啊呆子,鸩罂粟轻轻叹了口气。

看鸩罂粟的反应,岳灵休悻悻地放下了手:“……我嘴巴笨,可能表达有问题。”

鸩罂粟点了点头,问题确实很大,好在你说的我都懂。

“所以……你看成不?”该说的都说了,岳灵休不确定地晃了晃他的手,等待答复。

低头看着按在戒指上的那块指甲盖,鸩罂粟迟迟没说话,恍惚得灵魂都有些出窍。

回想起来确实难得,两人认识交往的这半年,矛盾有,争执有,但从没想分开过。自己虽看上去细腻敏感,实际上处理感情的方式却偏于简单粗暴。小事上逃避冷淡爱搁置争议,大事上一点就炸喜误伤敲打——就不是个擅长经营爱情的样子。若不是恰好遇见这个人,他大概会是个单身主义者。

不过还好。

还好岳灵休有一个光明温暖的世界,他走了进去,烘干了那颗久束湿薪的心。

繁华市井,喧嚣人尘,众生都在寻找着所谓的成功。

从转瞬即逝的钱潮蜃市里找,从垂芳百世的妙手仁心里找,从虚实不定的爱情尘浪里找。机会源源不绝,宏观而无形地光顾过很多人,成功者却如同大浪淘沙,寥寥无几。他和岳灵休是从沙网中滤过的水,向来运气平平,但能找到往后共同面对失意的人,也不失为一种成功。

因此鸩罂粟心想,这真是很好的姻缘。

“我们是该结婚了。”

 

两人都喝了酒,安全起见就叫了代驾。

坐在车后座,鸩罂粟低头转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缓过了让人头昏脑胀的冲动,他觉得直接戴在这个位置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于是慢慢把戒指转出来,想给它转移个阵地,比如用于定情的中指上。但刚退到最上面一节关节处,身边便传来了咳嗽声。

鸩罂粟转头,见岳灵休正低头盯着他。于是他又默默把戒指套了回去,嘴里嘀咕了一声:“太招摇了。”

“我觉得挺好。”岳灵休往后靠了靠身子,长吁出一口气,仿佛心底落下一块重石。“明天合计合计,把婚礼和蜜月定了。”

鸩罂粟拍了一下他的大腿,有些警觉地看了看驾驶位上的代驾司机。那司机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道路,耳根有点发红。

 

鸩罂粟向来不胜酒力,今天又不知不觉饮过了量,以至于浑身都燥热难当。岳灵休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他懒洋洋地贴着门框闭着眼睛。

一阵金属转动的声音过后,并没有传来开门的动静。 


MARK


岳灵休痊愈之后,和鸩罂粟一起请了剑无极和凤蝶吃饭,顺道讨教一些婚礼和蜜月的经验。

凤蝶很有条理地罗列出了婚礼需要做的准备以及大概的时间安排,还推荐了几个婚庆公司。等话题一转到蜜月旅行,剑无极就来了劲,仿佛有一肚子的苦水要倾倒。

事情是这样子的。

两人蜜月去维也纳,行程是落地后直接先到酒店办理入住,然后再去看德奥音乐剧吸血鬼之舞。因为时间很赶,几乎放下包裹就要直接出发。剑无极又是个讲究时髦和腔调的小伙子,所以去机场前他就换好了一身应景的Burberry当季爆款——男士风衣斗篷。

两夫妻原本打算在沿路便利店里买好早饭,然后在车上对付着吃点。车从小区大门出来后拐了个弯,温皇的蛋糕店进入了剑无极的车线。顾念到婚礼上岳父大人没刁难自己,剑无极灵机一动,打算光顾岳父大人的生意示个好——于是就把车停到了蛋糕店门口。

走到门前,他抬头看了眼横在脑袋上的门牌,上面写着“Return to Pearl”。心里想着“哇真是傻吊”,他步入了蛋糕店。

那天店里的空调刚好坏了,酆都月在后屋修,温皇就站在前台收银。

进入深秋,没开空调的店里难免有些湿冷,顾客也不多,因此很快就排到了剑无极。

“请问你要哪几样?”温皇仿佛只把他当做个普通顾客。

既然装作不认识,剑无极也乐得其所。他把两只手缩在斗篷里,垂眼看着玻璃柜里的蛋糕:“我要一个原味蛋糕卷,一个巧克力蛋糕卷。”

温皇点了点头,拿出两个蛋糕卷,不怎么熟练地打了包后就放进袋子里。

接着他便把袋子的拎耳拉开,直接套进了剑无极的脖子里。

“钱不用给了,我们小店送你的。”说完温皇又叹了口气,“可惜啊……”

后面的顾客也低头交耳地小声议论起来。

“这个小伙子真帅啊,可惜了,年纪轻轻竟然两臂残废。”

“店长真善良,下次我还来这家。”

剑无极听了气得差点晕倒。他懒得再和温皇废话,面色不善地冲了出去。到门口时,他气愤地直接拿脑袋顶开了门。

“你们说说,这是人干事吗?”剑无极轻轻地拍了拍桌子。

因为觉得剑无极确实可怜,凤蝶在一边也难得没有为父亲说话。

鸩罂粟颇为同情地看了剑无极一眼:“凤蝶毕竟是温皇唯一的掌上明珠。既然他看得比较重,那你就看开点。”

岳灵休却哈哈大笑:“温皇就是这么个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婚礼上没做妖你就应该烧高香了。不过话说,维也纳到底怎么样,你们有去周边的城市转转吗?”

凤蝶见两位长辈的杯子空了,忙起身帮忙倒上茶水。“其实你们可以先去布达佩斯,再去维也纳。我觉得布达佩斯也很不错,看看多瑙河逛逛老城区,赛切尼链桥那的风景很浪漫的。对了鸩叔叔,克罗地亚也很推荐你和岳叔叔一起去。”

“听上去确实很不错,不过蜜月的话,暂时是去不了了。”鸩罂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我刚向单位请了保胎假。”

说完他向后仰了身子,两手交叉着放在膝盖上,表情相当镇定,仿佛在说我今天还没吃饭一样。

之后他和岳灵休又做了几次,每次都she在内腔里,多半还是发生在紧随而来的发()情期,因此检查结果出来的时候,鸩罂粟并不感到意外。路过婴儿用品店时,他甚至转头多看了两眼。

然而很显然其他人却不这样觉得。

餐桌上顿时一片死寂。

过了大概足足有一分钟,剑无极才站起身,拍了下岳灵休的肩膀:“叔叔,恭喜啊。”

凤蝶也反应过来,跟着站起来连声道喜。

只有岳灵休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全部流失,仿佛一尊入定的雕塑。剑无极推了他两下,他仍旧是靠着桌子的姿势,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鸩罂粟这才转过头摸了他一把,然后突然伸出手拍了下对面的剑无极。“快,快叫120。”

“怎……怎么了?”

“你岳叔叔他心脏病发作了。”

剑无极和凤蝶两人面面相觑了两秒,一起转过头异口同声道:“这也太背了吧!”

end

《做人失败》做了本子赶CP,里面收录此文和未公开番外,番外讲婚后的事。此外还选了两篇我之前写的豪药文(前方无战事&幕天席地)。大概七万多字、100P。因为特意做了拍下前15位的特典,明晚会提前在lof放本宣和链接。

本子配置和价格都非常友好,喜欢豪药和这篇文的朋友千万不要错过,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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