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宇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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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肥中心记事12(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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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猪梦

 

谈无猪被从猪圈里拖出来的时候,只有素还猪跟在后面紧追不舍,大概是猪与猪之间的友谊打动了来抓猪的慕少艾,他便让羽人把素还猪也一同拖了出去。

 

谈无猪和素还猪两猪上了敞篷大卡车,猪圈的门就被看猪的吞佛给上了锁。猪圈里的倦收猪、原无猪、绮罗猪、意崎猪冲着他们嗷嗷叫着,悲痛欲绝——这大概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眼。谈无猪看着越来越小的同伴们,忽然感到了一阵真切的忧伤。果然只有猪与猪之间的情谊才是最真实的。他原本以为和人类赦生童子在喂养的过程中能培养跨越物种的友谊,没想到在他嗷嗷呼救的时候,赦生正拿着一块炸猪排逗蕾梦娜玩。

 

平日里只有他最听话,吞佛和赦生让他吃多少他就吃多少,不像其他的猪,装摸做样地躲在一边不吃。减肥的猪怎么还能叫做猪呢?所以他成了这个猪场最早一批毕业的。可怜素还猪其实也还没那么壮,尚有进一步的发育空间,因为对他情有独猪,也被这么拖了出来。

 

现在他才明白,吃太多是会被吃掉的。

 

他和素还猪来到了杀猪场,看一个怪瘦的男子戴着墨镜,穿着紫色裤衩正坐在一根板凳上吸烟。很奇怪的,明明这人胸前没挂自己的名牌,他也知道这个人叫苍。杀猪的地方是个大院子,院子中央放着两个长圆形的高帮木盆,每个木盆可以装一百多公斤的猪。木盆里放了开水,谈无猪知道那是用来烫死猪的。

 

但是,那两个木盆里躺着的猪却还没有死。一只是前日和自己抢食的楚天猪,另一只是和素还猪一样傻里傻气陪着的寄昙猪。两头猪正眯着眼睛躺在热水盆中,猪耳朵里还塞着耳机。

 

“羽人,音响坏了,你快来演奏一曲。”在摆弄音响的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头对羽人说道。

 

羽人不知道从哪里拎来了一把二胡,坐在了刚才苍坐过板凳上拉奏起来。曲子听上去很哀伤,仿佛要给他们送终似的。

 

两头猪泡完了spa,听完了音乐,就被拖去了后院。听着后院传来的凄厉猪叫,谈无猪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当下的危机。

 

“师兄怎么办!”他嗷嗷叫着,已经被拖进了刚才的木盆里。

 

素还猪也入了水,两头猪一同挣扎着,忽然燕归人扛着一根长戟般粗的针筒过来了,嘴上还念着“麻醉入皮猪不还”。他们被几个人牢牢按住,一大管麻药就这么注射进了他们的身体。

 

谈无猪只觉得自己吐着舌头,被羽人和苍一起拖去了后院,绑在了一根宽凳子上。猪头上方是弃天帝那张如梦似幻似笑非笑的脸孔,他举起一把刺刀,刺刀的银光这么一闪。

 

“妈呀……”谈无欲从床上猛地坐起身,满头冷汗。他转头看了眼床头柜,夜光的指针还没指向四点,外面天都还是黑的。素还真正像头猪一样在旁边呼呼大睡。

 

他下了床,套上了一套运动装,轻手轻脚出了房门。素还真醒来的时候,谈无欲刚好从浴室冲凉出来。

 

“今天起那么早?”素还真揉了揉眼,慢悠悠地滚下了床。

 

“睡不着,就出去跑了两圈。”

 

素还真听了一下子就完全清醒了。他目瞪口呆看着谈无欲,谈无欲冲他得意地笑了笑,拿着汗湿的衣服往洗衣房去了。

 

谈无欲自那以后变得特别勤奋,瘦得也就特快,半个月下来一下子从雷打不动的一百二十公斤掉到了一百零几公斤。每个礼拜的蛋糕奖励,也都有了谈无欲的份。

 

 

 

减肥中心的病友们虽然夭蛾子多,但是总体来看体重都还是往着两位公斤数飞奔而去的。天气入了秋,不似夏天那般闷热,胖子们开办运动会的好时节。

 

胖子里也不乏体育好的,譬如曾经的长跑职业运动员寄昙说,他的爹体坛人称夸父追日,可想他的基因有多优越;还有那倦收天,举重更是一级棒。体育比较差的人,就只能去做通讯员了。

 

通讯员无非就是身上撺着一把白纸条,把自己这队的成绩实时记录下来后,送去广播室播报。谈无欲、龙宿这种运动方面缺乏表现张力的,分别成了A组和B组的通讯员。

 

素还真刚举起一瓶水往嘴里灌,就听到操场上的广播传来了播音员老秦念稿子的声音。

 

“恭喜我们A组的素还真在刚刚结束的掷铁饼运动中获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他真是我们胖子的支柱、A组栋梁,减肥中心的精神领袖,人类伟大的救星。”

 

他一听嘴巴里水就和喷泉似的全喷到的旁边以微弱劣势告败的六祸苍龙身上,要不是寂寞侯拦着,六祸苍龙手上还未扔尽兴的铁饼差点抡到素还真的脑门上去。

 

很快,老秦的声音再度袭来。

 

“你是月下西楼的一匹白马。你那充满想象力的身姿,在对手的背上荡漾。你的白眉,你的毛腿,如魁地奇比赛般摇曳的身形。即使被无情地甩上甩下,那架势,仍然如在驯服一匹烈性的野马。你输了,被那匹马儿无情地甩下,但B组仍然会永远记得你的名字,剑子仙迹。”

 

然后麦克风那头的老秦自己补充了一句:“这是说刚刚结束的摔跤比赛。”

 

话音刚落,操场上的众人,就看到一个白胖胖的身影,操着一根扫帚,往播音室去了。

 

有些人,比如寄昙说,在运动方面注定是天生吃这口饭的;而有一些人,来参加这种活动,大概只能算是一个误会。比如男子一百一十米跨栏的跑道上正跃跃欲试的运动员1号楚天行。

 

哨声一起,旁边的长腿弟弟原无乡、第三道的迪斯科健将袭灭天来、第四道会飞的男青年墨倾池,都如同澳洲平原上失控的野兔一般“欻欻欻欻”地越过一道道横栏。楚天行此行的目的,大概就是把自己当作一颗保龄球,而横栏就是球瓶,他的柯基腿每跳一步,横栏就顺势而倒。

 

柯基别小看他腿短,但是努力起来跑得不慢,特别是对他而言,只要把一个个支架给踢倒就能通过的障碍跑。楚天行也一跃成为了和动作标准、一栏未倒的袭灭天来有力的竞争对手。到了最后冲刺阶段,因为违规实际上已经失去了竞争资格的他,却不知怎么地求胜心切起来,伸着脑袋就往终点线那蹿。

 

他这一窜不要紧,整个人都歪着往另一边甩去。原无乡余光瞥到右边的飞来横祸,一个惊慌下直接在栏杆上来了一个劈叉,栏杆夹住了蛋,顿时那滋味十分的惊喜刺激。袭灭天来是个异常惜命的中年男子,一看旁边忽生变故跑到最后一根跨栏前又退了回去——这和弃赛没有什么不同了。只有那墨倾池啊,没有被这波无妄之灾波及,后来居上,直往终点线插去。这时候一粒足球凌空袭来,啪一声砸在墨倾池的脸颊上,他和香港武打片里被揍得很惨的男主角一样,嘴巴都喷出水来,歪倒在了跑道一边。

 

一个男人跑了过来,又拍了拍墨倾池那被自己的球砸肿的脸蛋:“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跑道上的变故,吸引了操场上的医生、运动员和吃瓜群众,他们一溜烟地涌上来,围观被球砸晕的墨倾池。

 

大概迫于群众们围观的压力,那个男人对旁边的羽人小护士说:“我17岁的时候,被球砸了天灵盖都没事,他不至于会有危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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